早上上楼看花时,发现瓦松已经开了。虽然还不是盛放,但多少已经有点样子了。
顿时便觉得这个早晨也像花一样美好了。
以前的农村,瓦松可真算不上稀罕物。随意谁家的瓦房草房房顶上,都要长出一片来。但那时候或者是因为自己年龄小,只顾着贪玩,或者是因为它太普通也太普遍,所以似乎对它从没有注意过,也就从没有把它与“好看”联系一起。后来平房楼房逐渐取代了草房瓦房,瓦松似乎也渐渐淡出了记忆。即使偶尔见到,也不会引起一丝的遐想。
去年春天整理花草时,发现夏萱草的旁边长出一棵陌生的小苗,看上去虽瘦瘦弱弱,但模样有点像肉肉。好奇之下,便把它移入小花盆,放在角落里,偶尔浇浇水,但更多时候是忽略不管的。时间长了,便又有点淡忘了。
那天忽然发现它居然还活着,且长得又高又瘦,难看至极。想拔掉,又不忍,便狠心一把将它拦腰掐断,希望它的样貌能与小小的花盆相匹配。心想,即使因为这个使它一命呜呼,也不会让我有多大遗憾。
谁知道,到了秋天,它居然在我掐掉的断口处生出许多侧枝,而且枝条上密密麻麻全是花苞!
我大为震惊!我知道自然界有些生物生命力超强,但像这样的顽强,还真让人惊讶。这几乎就是向死而生了。明明是致命的摧残,却成就了生命的灿烂,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坚强!
我也很为生命中某些奇妙的缘分而感动:不知道是风还是小鸟,给我带来了这颗种子,使我对这个秋天,生出了一份意外的感动,也使我对生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受去年的启发,今年春天,我专门养了三棵瓦松。说是养,其实就是放在楼顶角落里,几乎从不打理。无论风吹日晒,暴雨侵袭,一任它独自默默承受,从不需考虑给它挪换地方。
它全部的营养几乎都是靠老天供给:下雨了就喝点水,天晴了就晒点太阳,有时候看它旱的叶片耷拉,皱皱巴巴时才会给点水喝——我知道,它的生命力在逆境中才更容易爆发,越是恶劣的环境,越能催发它最大程度地绽放美丽。
果然,秋天到了,它又一次把它最美的姿态展现出来。白色的小花细细碎碎,却一开就是挂满枝桠!小小的花盆盛不下它伸长的枝条,它便把枝桠爆出盆沿,硬是开出了炫目的美丽!
拿出手机给它拍照时,我一边思考怎样的角度才能尽可能展现它的美好,一边默默地感慨着这世间万象的奇妙。有多少的花草,在养花人精心照料下,也不见得能够将花朵绽放,甚至有些娇气点的,一不留神就以命威胁,让养花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而它,你眷顾也好,遗忘也罢,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在恶劣的环境里,依然长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如果,我们也能像它一样,不管遇到何等坎坷,都能够做到不抱怨,不悲叹,以一颗平常心,坦然面对,安然解决,该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