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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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宿迁市小百花少年文学社
雪压茶梅作者/余春明第(98)期本期编辑/天涯孤鸿
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早,元旦前就气温陡降,下起雪来,而且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一夜。不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就连我家屋顶上的空中花园也是白皑皑的一片。孙子、孙女和外孙们在堆着雪人,欢声笑语,享受着他们的童趣。我则科头冒着飘然而落的雪花在墙脚的腊梅花前伫立,凝神瞩目那一树傲然绽放的金花,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芳香,浑然不知雪花满头。突然,我被树下另一花钵中的红色所吸引,这漫天大雪中除了腊梅还有不畏寒冷的树木开花么?我仔细一看,这不是茶梅吗?那扁圆形厚实碧绿的叶面上堆着厚厚的雪,似欲遮盖住那绽开的朵朵红花,那白中藏绿,绿又映红的景色真是太漂亮了。再跟上面腊梅遥相呼应,红黄白绿,不敢说万紫千红,倒也雅致得很,让我这不大的空中花园生色不少。
这株茶梅来空中花园落户时间比腊梅短,是我三年前从巷口卖花老头那里买的,开始还以为是山茶花,老头说不是,是茶梅。我不解,说不是跟茶花一模一样吗?他摇了摇头说,不一样,你仔细看看,茶梅没有茶花大,无论树干、树叶,还是花,都要小。我似懂非懂地问,那为什么又叫“梅”呢?老头再为我指点迷津,叶似茶,花如梅,合二为一,故名之。原来如此,我喜滋滋地把它捧回了家,放在空中花园。从此,我的空中花园又添新丁。
空中花园里也有几盆山茶花,确实跟茶梅混淆。但山茶花在春天才开花,且花朵大,重瓣层数更多,更显大气;只是也有弱点。因为它的大,得长高,花盆得大,否则就受到阻碍,不能正常发育,不大适合盆栽。这不,我在住进新居时就买的四盆山茶,刚开始的一两年,开得特别茂盛,花冠形同牡丹。如今十多年过去,一年不如一年,叶子没精神,花也憔悴;有两盆被虫子从主干的内心蛀起,在底部蛀空而死,只剩下两盆,势头也不看好。而茶梅则不一样,因为它的小,加上我移栽的花盆也较大,一直长势良好。碧绿且茂盛的叶子,油光可鉴;花朵虽小,重瓣的层数也不能跟山茶花比,但朵朵都有精神;而且它还没灾没病,病虫害也避它而去。尤其是开在严寒的冬天,敢于和腊梅比肩,仅在这一点上,山茶花就自惭形秽。
不光山茶花不敢比,就是腊梅也有逊色之处。早在秋天刚至,腊梅就在其他落叶植物之前落叶了,光秃秃的的枝条显得十分落寞。知者明白它是在默默无闻地“十月怀胎”,孕育花蕾;不知者还以为它是惧寒畏霜,“束手就擒”。而茶梅则不然,寒来暑往,一如既往地绿色常在。它的叶子,厚实坚韧,丰满而充满光泽。哪怕是在这万物凋零的严寒冬天,依然是那么青翠欲滴。不信请看,那微微翘起的叶面边缘,承载着厚厚的一层雪,一点也没有承受不住的表现;相反,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比平时更绿。绿得耀眼,绿得魅力四射。红花绿叶,这春天才有的景色,能在我空中花园里呈现,于我而言,此乃生命中的一大幸事。
站在飘扬的鹅毛大雪中,我不禁对茶梅肃然起敬起来。它傲霜斗雪,凌寒盛开,给严寒的冬天增添了斑澜的色彩,给万物带来春的生机,让生活中遭受挫折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斗志油然而生。是啊,人的一生说短也长,难免风霜雨雪,定有坎坷蹉跎,没有这茶梅精神,就会一蹶不振。看看这茶梅,身板不大但结实,花开虽小但艳丽,在万物凋零的冬天,敢与雪花竞开,这要何等的勇气,又是何等的豪迈,何其潇洒!
我想起了宋代刘仕亨的《咏茶梅花》诗,诗云:“小院犹寒未暖时,海红花发暮迟迟,半深半浅东风里,好是徐熙带雪枝。”虽是“带雪”,依然“花发”,而且“半深半浅”,不张扬,掩映在枝叶丛中,又是是多么优雅,多么超逸!难怪古人形象地归纳其花语为“清雅,谦让”。这恐怕是人们在欣赏山茶花时的又一感悟吧!
雪还在下着,且越下越大,没有停下的迹象,似乎在考验着茶梅花。然而此时的茶梅花,花瓣带雪,每朵花中有十几缕花蕊,这些小家伙们都倔强地探出脑袋,精神着呢!我再回头看看身后,不知何时,孩子们的雪人已经堆好了,活脱脱的小天使的样子。我心里一暖,有小天使的陪伴,我的茶梅们该不寂寞了。
作者简介
余春明,男,1955年出生,江西省湖口县人,现为南昌五中教师。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特级教师。在《中国职工教育》《中国社会科学报》《江西日报》《辽宁日报》《甘肃日报》《贵州日报》《散文选刊》《星火》《火花》《参花》《散文诗》《北方文学》《当代小说》《华人百花》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600余篇(首),出版散文集《流淌在记忆中的池塘》《做一条拒绝沉没的船》《寒风中开放的那朵玫瑰》《蚕豆花儿开》,诗歌集《爱的天空》,短篇故事集《啼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