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孝强相信,凡事,有因才有果。他们为什么遇刺?男的身中两刀,当场死亡。女的胸口被刺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已经是后半夜了,海盐观海园的上空,依然闷热得像一个铁皮屋。
现场
4小时后,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姜孝强转身,抬头看了看身后的石雕。这个长着大胡子的古人,是明代著名水利专家——黄光升,手指大海。雕像再往前,是石砌的护栏,半米多高,护栏下,一条砌了一半的水泥斜坡路从西向东一直延伸到海边。这里是杭州湾和出海排涝河交汇点,是著名的观潮点。
和死去的小伙最后待在一起的是那个受伤的四川姑娘,19岁,在饭店上班。她说,她看到一个黑影冲他们走过来,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长相,一切就那么仓惶地发生了。刀迎面而来,一刀,最先被刺中的是小伙,17岁,他捂着肚子叫起来,紧接着,又一刀,他倒下。
她往上面跑,在上面的平台上,烧烤摊刚收摊,空气里还停滞着隐约的焦煳味。可是黑影又冲到她的面前,一刀刺中她的左胸……海浪声吞没了一切。
姜孝强要通向“因”,需要先回答出这个问题:杀人动机。
动机
1. 为财?
斜坡路的尽头是滩涂,在水塘里,散落着些纸币,一张20元的,两张5元的,三张10元的。姑娘说,当时他们就坐在那,听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从滩涂往上走,散落着一双蓝色人字拖,一件紫白相间的竖条纹短袖衬衫卷成了团躺在地上。
斜坡路的西边是海堤,海堤与斜坡交叉,形成一个Y形的三岔路,三岔口有台挖掘机,在挖掘机的边上,一把水果刀在暗夜里闪着寒光。刀不长,刀刃有10厘米左右,刀柄白色,上面刻着“LOVE TOMATO”的标识。正是这把刀刺中了小伙的要害——法医的鉴定报告显示,他的致命伤在右胸口,这一刀从右及左,腹部一刀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姜孝强觉得奇怪的是,这么短的刀怎么可能会刺这么深呢?这么短的刀要刺这么深,只有一个可能,他刚想起身,弯腰含胸,刀从下而上,进入体内……唉,看起来这像是专门针对情侣抢劫的案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你看,这里是幽会的好地方,因为还在建路,晚上也没路灯——不对,如果是抢劫,黑影怎么没说一句话呢?而且,两个人身上的手机、钱包什么的都没被抢走啊。
2. 为情?
为感情吧?也有可能。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姑娘有点难以启齿。其实,小伙是姑娘的同事。姑娘是有男朋友的。男朋友原来在海宁,听人说看到姑娘和别人手拉手逛马路,就赶紧换工作,从海宁赶到了海盐。
每天,男朋友都要接送姑娘上下班。可这一晚,他偏偏没去接,难道是他安排了人要报复那个小伙?案发前一晚,女孩下班后,同事们提出一起去县城的火锅城吃火锅,五六个年轻人散场时,快到1点了。
一起吃夜宵的同事们并不知道姑娘和小伙后来一起去了海边,他们说,是小伙提出送姑娘回家的,姑娘家离火锅城比较远,有20多分钟的路。姑娘说,小伙骑着电瓶车带着她,半路上提出来去海边玩。是男朋友找人跟着他们?可姑娘说,小伙电瓶车骑得飞快,她拨弄头发的时候,回头也没看到后面有人跟着。
即便姑娘没发现,对方悄悄跟着到了海边,总会有个吵架的声音什么的,石雕边上就睡着工地上的工人,他们都说没听到有人吵架。而且,男朋友只知道姑娘要和同事一起吃夜宵,后来他再也没给姑娘打过电话,去海边是临时的主意,男朋友不可能知道啊!幕后凶手也不可能是男朋友。
3. 不为什么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不为什么。姜孝强站在滩涂上,来回走,从年轻人被刺第一刀的地方走到他倒下的地方:他被刺后,跑了几步,倒下了,滩涂水潭里的钱,可能是他想掏出手机打电话从裤兜里掉出来的……
有时,姜孝强会有一种角色的代入感,他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想象着他们在死时发生了什么,想象着刀子锤子或者斧头上下翻飞进入他的身体,他试图抵抗,举起手臂,伸手去抓——可是,小伙根本来不及抵抗,第二刀就过来了。
姑娘红着脸说,刀猝不及防地刺过来时,她坐在小伙腿上,拥抱着,是这一举动刺激到了凶手?姜孝强仿佛听到一种呼吸声,由远及近。有时,姜孝强又会切换角色,让自己成为那个刚刚杀了人的人,从他的角度出发,审视一切,想象着他在现场的情绪,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让手里的工具变成武器的关键,他仿佛摸到了他的心理脉络。
黑暗中,“刺客”走向海边,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牙齿打颤,衣服掉到地上,他的心像即将爆裂的困兽……如果仅仅失恋了,看到人家卿卿我我,一般情况下,可能骂一句就是了,不会闹到动刀子的地步啊?
难道他是……姜孝强的心像被揪起,他觉得这个答案,或许太尖锐了。天亮了,潮水蜂拥而来,海浪卷走了岸边的一切,又卷来海藻和一些丢弃的瓶子。幸好,在潮水卷起之前,包括刀和衬衫在内,所有遗留在海边的东西都被收集起来,装进了袋子里。经过鉴定,刀和衬衫是凶手留下的。
衬衫
在衬衫的胸口口袋里,有些黑色的碎屑,经鉴定,有铁和铬。他的工作可能是和不锈钢打交道的,比如是一个焊接工、切割工。这件竖条纹的短袖衬衫,价格便宜,但销路一般,网上没有卖过,只有在沃尔玛超市里卖过,但海盐没有沃尔玛超市,最近的也在嘉兴。在浙江,杭州、宁波和金华,都有沃尔玛超市,它们也卖过,但销量也一般。海盐边上的上海和江苏,在2012年一共卖出了17件。
海盐有一些单位的福利就是发沃尔玛的充值卡,其中一家单位就在现场边上,会不会是那里的人,可查了进进出出的人,刺客依然消失了。
刀
刀很新。刀刃和刀柄之间的缝隙很干净,如果用过,缝隙里就会有杂物留下。也许是刚买的吧。这种刀,是从义乌批发来的,在海盐只有世纪联华超市有卖。但卖出去的刀太多了,从2012年开始到案发,这家店共卖出250多把。当然这把刀也许并不是在海盐买的。也有可能是在外地买了带着的。
一般深更半夜去海边,有两种人,一种是谈恋爱的,一种是睡不着的,后者多半是外地人。如果这个人是外地人,他无论是不是在海盐买的刀,他在海盐都会有一个落脚点,一个停留的时间。
在一家网吧,监控拍下了一个穿着竖条纹衬衫的男人,身高一米六十多,湖南人。他主要是在杭州萧山和富阳工地打工。工地?不是有很多不锈钢的建材吗,姜孝强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
这个男人在2012年去过金华,这一年,金华的沃尔玛超市有这样型号的衬衫卖出。好了,刀,衬衫,不相干的物证,在平时的时空里交汇,它们说出了一个真相。
真相
当姜孝强看到他时,证实了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是的,他心理上有点缺陷。他今年40岁了,20多年前就从老家出来打工,父母去世了,他再也没和家里的人联系过。前两年,他得了糖尿病和肺结核,一直求医,药吃了很多很多,病开始好起来了,但他发现自己有了些变化,胸部变大,高高耸起。
这种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无地自容,他想了结自己。他想葬身在大海,到了海盐。在超市买了水果和刀,他打算在海边等着潮水涨上来,然后纵身一跳。
2013年7月18日凌晨1点多,他走下海堤,他想吃完水果,看着海,可是前面两个人抱在一起被他看到了,他觉得一阵羞恼,他冲过去,要他们站起来,他怕男的打他,就刺了一刀,他看男的要站起来,怕男的女的一起打他,又捅了一刀……(腾讯)
文章有点古龙的味道嘛
这是小说吗?不过信息量很大啊
文章有点古龙水的味道
没看明白
这是写小说还是新闻
真的事情
写得太花哨,看不明白,新闻稿完全可以简洁一些
标题改为:拉个垫背的 更简洁明了。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