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XX光临。”“哇，又来了一个来自上海的富豪。”“这样可以吗？还需要什么道具吗？”
在我们看到主播小玉时，打扮漂亮的她坐在背景漂亮的直播间里小声地哼着歌，时不时地笑对着电脑屏幕说着。当然，回答她的只有对话框里的一个个文字。而男主播蛋蛋却在四处找眉笔与腮红，因为他和其他主播玩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他脱下T恤，穿着裙子，一边脸画得红红的，一边脸涂得黑黑的，被要求在镜头前摆Pose。其他的主播下了直播时间，瞧到蛋蛋的滑稽模样，也忍不住跟着呵呵直笑。
1 网络主播，他们是网红的一种
网络主播算得上是新兴行业。网上查找网络主播的定义，是这么解释的。“这是互联网中的一档节目或活动，从策划、编辑、录制、制作、观众互动等一系列工作大多由主播负责参与，并由主播本人担当主持工作。网络主播是一个综合能力很强的职业，一个优秀的网络主播一个人常常要面对线上数万人、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的观众，并且实时与线上观众交流互动。”蛋蛋说，“不能把网络主播与‘网红’划成等号。网络主播需要的不仅是颜值，还有个人的反应能力与交际能力。一些当红的网络主播甚至比二三线明星的粉丝还要多。”事实上，网络主播只是“网红”的一种。使用一台电脑、一个高清摄像头、一张独立声卡、一支电容麦克风，几乎不需要任何门槛，人人都有机会当上主播。
浔阳晚报记者点开一个还处于开发阶段的网络主播网站，这也是小玉和蛋蛋的就业平台。首页的推荐上可以看到，有一个粉丝都没有新人女主播。能看得出她面对镜头有些尴尬，在回答记者的问题时，也习惯性地用键盘打字。也有拥有三千多粉丝的MC主播（MC主播是可以带动气氛，能主持、RAP、能即兴饶舌的表演者），劲霸的节奏、沉哑到近乎嘶吼的嗓音，听得人热血沸腾。而这只是主播才艺表演的一种。小玉和MC主播属于秀场主播类型，蛋蛋则比较特殊，他不仅是秀场主播还是户外主播。他的工作环境并不只是五六个平方的直播间，街头巷尾都可以成为他的直播间。
蛋蛋和小玉同在我市的一家文化传媒公司，陈璐是这个公司的经理之一。“我负责招聘主播，开解和安抚他们在直播时激动的情绪。此外，我还要帮主播们制作海报，帮他们上首页推荐。”上首页推荐是吸纳粉丝最方便的方法。记者在MC主播的房间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该主播激动地说：“我的房间粉丝首次超过9000人。”原先关注他的粉丝不过四千多，几乎翻了一倍。“首页推荐每两个小时换一次，我们可以提前申请。”陈璐说。YY、斗鱼等知名平台里的网络主播太多了，陈璐的公司在其中不过沧海一粟，极难杀出一条血路。为此，他们有机会遇上正在做推广阶段的这个平台，便毫不犹豫地加入。“虽然是一个新的平台，只要操作得好，还是有机会捧红我们的主播。”
2 沧海一粟，想杀出一条“血路”太难
一搜网络，发现很多人称网络主播可以年薪百万。事实上，只有那些站在网络主播顶端的人群才有可能拥有这么高的收入。“我们公司的主播分线上主播和线下主播。”陈璐说。线上主播可以是外地人，但公司不给他们底薪，当然也不规定他们的工作时间。而线下主播不但每天需要工作7个小时，公司还会给他们提供培训和服装。“主播们需要多掌握一些才艺，才能吸引更多的粉丝。”因为这种平台太多了，除了之前提到的丫丫、斗鱼等社交视频软件平台外，一些门户网站也不甘落后增加了这种平台。“国民老公”王思聪旗下的社交视频软件平台并不吸纳其他公司的主播，还有的是手机端口的社交视频软件，通过分享到朋友圈、微博、微信邀请好友观看。在这种环境中，想要脱颖而出，不但需要主播自己的硬件，更要有运气。也为此，很多女主播总想奇峰突出，踩在色情的底线搏眼球。2月24日晚，一个女主播在直播摄像头开着的情况下突然脱衣漏点。次日，该视频官方回应该事件并非直播时发生，而是直播结束之后，流出的脱衣视频是被人盗摄取得的。之后，露点女主播当众道歉。还有一个女主播在直播时睡觉。数万人同时在线，看着这个睡得一动不动的女主播。“一夜成名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陈璐的合伙人说，“我国的网络主播行业的兴起是启发自韩国。韩国娱乐业筛选严格，大量落选者很容易进入主播行业。”现在，一些大的直播网站里，不但有着韩国主播，还有着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俄罗斯姑娘。“这也让网络主播开始提升自己的素质，寻找新的直播内容。”合伙人说。于是，每周三次的舞蹈培训便成了陈璐公司的“日常任务”。
目前陈璐的公司里，有十来个线下主播，其中只有4名男主播。“很多男主播很厉害。”蛋蛋说，“他们的才艺特别厉害，有的则是游戏主播，这也是直播的一种内容。”所以蛋蛋另辟蹊径，当起了户外主播。“我会和粉丝们及时互动。”他说，“摄像头不仅只对着我，也对着路人。”这样，蛋蛋便可以跟他们玩游戏。“比方和粉丝们打赌，能不能问到他们的姓名，要到他们的电话，甚至搞怪。”主播们会用各种方式增加人气。但户外主播也会遇到危险，前些日子，网上的一名男主播为观众直播捞鱼时，疑似不小心被河水冲走。
邀请另一名主播进行互动，做游戏吸引粉丝也成了主播们常用的手法之一。在采访时，蛋蛋一连输了几把游戏，在对方的要求下扮成“花姑娘”几分钟。“我们有时候会与主播连麦，有时候会与粉丝连麦。”蛋蛋介绍。一旦交流脱离了文字范畴，就会更加丰富。陈璐告诉记者，“我们一直告诉主播们，这个直播间就是你们自己的。面对镜头，面对粉丝展现自己，这就是主播的工作。”
3 新兴行业，这也是一种资源
“你们的收入是怎么计算的？”面对这个问题，小玉说，“我们有底薪，其他的就看粉丝的礼物了。”鲜花、掌声、跑车等，然后分别和公司、网站平摊分成。小玉所在的网站虽然每件礼物标注的是虚拟币，但都是用人民币来买，虚拟币和人民币的兑换汇率是1000:1。最低的只需要50个虚拟币，高的几万虚拟币。小玉说，相较于以前的工作，这份工作自由些。“我可以播两个小时，停一停，出去逛逛，再回来播两个小时，只要完成了工作时间就可以。但我们有的主播会一天工作12个小时。”因为长期面对电脑，盯着对话框会很累。每个主播面前有一盏灯，记者试了试，在美颜镜头和灯光的照射下，镜头前的自己果然比平时更好看了。“但这样也容易对视力造成影响。”小玉公司里的一个女主播就因此请假了。她因为近视，又喜欢戴美瞳，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眼睛干涩得太厉害。
“刚开始面对镜头的时候，我会紧张得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小玉回忆，“整个直播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会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还有的主播会因为粉丝的激烈言辞激动，甚至不知如何应对。”现在小玉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有时候无聊了还会来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间“串门”。“做主播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小玉说，每每看到人气跌落、听众离开房间时，她就格外难受。为此她拼命提升自己，为了能跟粉丝们换着花样儿聊，她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上网刷新闻，了解最新动态、掌握网络上的新鲜事儿，有时也会看一些段子、搞笑视频，和粉丝们分享。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只有100多名粉丝，但小玉说不会放弃这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虽然粉丝不多，但有人喜欢你、关注你，喜欢听你的歌，就让人很满足。”
身为男主播，蛋蛋的工作更丰富些。“我们会找各种话题与粉丝们聊天，有点类似脱口秀的形式。”刚刚接触这一行才一两个月时间的蛋蛋很早就进入社会了。“以前在广州、深圳等地打工，开过挖掘机，也当过工人，还曾经是其他主播的粉丝。当看到招聘广告时，就想来试试。”蛋蛋为了了解哪个时间的粉丝人气更高，曾在不同的时间段直播，现在已经有400多名粉丝了。“之前我大多是在晚上通宵直播，现在开始试着清晨或是下午。”粉丝们不分性别，不分年龄。“我只能从他们点的歌中分辨。年纪大一些的粉丝喜欢听老歌。”蛋蛋说。
“你们的朋友和家人知道你们的工作吗？”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小玉和蛋蛋不约而同地有些羞涩。“我爸爸妈妈知道，虽然他们不太了解什么叫网络主播，但他们觉得只要我在认真工作就很满足了。”蛋蛋说，因为年龄大一点的人都觉得网络主播这个工作不靠谱，大多数人都不理解整天坐在镜头前怎么就可以赚钱。“朋友们偶尔也会过来看看，但我都不太想他们来。因为别的主播动辄一两万个粉丝，我才刚刚起步。”蛋蛋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小玉的朋友则对她的工作性质更感兴趣一些，因为这还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朋友们会问，我们还需不需要主播。”小玉笑着说。一般来说，网络主播的年龄约在20到25岁之间。“主播们聚集了人气后，也交了不少朋友。”陈璐说，当他们不当主播后，可以开淘宝店，这也是大多网络主播退休后的选择。因为离开直播间，他们还可以通过QQ或是微信交流，由单纯的线上粉丝变成日常生活中的朋友。“这都是资源。”（记者 吕莹/文 谢雯/摄）
能赚到钱吗
这工作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