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
雪花轻舞
公元2010年4月18日下午5时38分24秒,我们的主人公突然郁闷了。人在苦闷时,容易把八百年前的伤心事一一打捞出来,细嚼慢咽的品尝回味。苦过之后是辣,辣过之后是麻,麻过之后是酸。憋屈,再憋屈,终于,火山爆发了!
先是唠叨,没完没了的唠叨!像烦人的聒聒!擦着地板,嘴巴子像她的手一样快节奏、高频率地抖擞着。可能因为听烦了,她的男人开始坐在对面的餐桌上,喝着除了辣就是苦,除了苦就是辣的男人的“喜好”。不知道有没有下酒的东西,似乎有那么一碟,小菜?
她唠叨,男人没吭声。
她再唠叨,男人依然没吭声。他似乎未曾听见一样,坦然又大度地喝着那辣辣苦苦的玩意。男人的表情,像静止的海,风平、浪静。
“宁和强贼打架,不和肉贼跌跤”。女人愤愤地想着,她的贼,本来是强贼的,多少年的调教,终于变成了肉嘟嘟的样子,吃苦耐劳,会操心,像头驴子一样挑起家里的重担。
可是她,没来由地抑郁了。想哭,想喊,想制造出点动静来。
“这头猪,我让你再无动于衷!”恶狠狠地想着,她的声音抬高八度,她的唠叨,变成浅尝辄止的谩骂,又终于演变成了“指桑骂槐”、“捎盐带醋”的挑衅。
男人站起身,似乎是不称心了,然而终究没怒。
事情似乎到了该收场的地步,老是一个人唱独台戏,没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贼,却愣生生地说了一句不冒烟的话,“不想干活一边呆着去!别发神经!”
“你说谁?!”她怒目而睁。
“说你!”那家伙寸步不让。
“你个怂!”她气势汹汹地奔过去,抡起拳头砸在那家伙的膀子上,一拳下去,如同打在石柱子上,力的反作用,她的手,开始疼了。
东瞅西瞧,女人从地上捡起一个凳子(塑料的),想劈头盖脸的给那家伙一下子,最起码,阵势上压倒他!
“哎呀,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两个孩子闻声赶来,大的拼命拦住,小的呆呆地站在一旁。
“别打了,别打了!你看看,你们怎么这样啊!”大南像一堵墙,横挡在他们中间,拼命地要把这对脸红脖子粗的斗鸡拉开。
“你俩别打了”,小南怯怯地站在一旁,低声细气地说。
女人手中的家伙始终未能出手,急了,抡了一下,却打在大南的胳膊上,她的心,呼啦一下疼开了,立马松了手。
眼泪鼻涕齐刷刷地一涌而下!
气氛冷得能结冰。有馒头有炒菜有红薯稀饭的晚宴,呆头呆脑地被晾在一旁。餐桌上,光秃秃地坐着大南一个人,抽抽嗒嗒的,和着眼泪吃饭。小南像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做着自己的事。
女人哭得红鼻子肿脸,男人星雨未酬。
女人斗地主,男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女人霸占了电脑,很少斗地主的她开始了满盘皆输的封杀!她恶狠狠地出着牌,似乎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也成了她的杀手锏,操起一张,杀、杀、杀!
“你个半吊子!你看看娃!”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着女人的胳膊抡了一下拳头,“你看娃哭成了啥!”
女人没动,没还手,细想想,她的举动也真不是什么十成货。
“别哭了!”劝慰了大南两句,男人一甩门,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她们娘仨。大南依旧哭着,小南依旧跑来跑去——给她擦眼泪,“妈妈,别哭了哈”。一张小脸依然灿烂明媚、无忧无虑。
“妈妈,你教我写日记!”终归是孩子,小南转过身,拿来了日记本。
“去去去!自己写去!”她挥挥手,不耐烦地打发。
“你不教我,我就写你们打架!”小南撇着嘴。
她想笑,却只是咧咧嘴,到底还是没笑出来。
大南悄悄拉过小南,躲进里屋,一字一句地教小南写日记。
战斗结束,硝烟散尽。只是,战斗双方的表情还呆板着,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碰上非要说的话,就让小南传话,小家伙很乐意做这个传话筒:“爸爸,我妈妈说……”
“妈妈,我爸爸说……”。
她一把拽住小南,叮嘱她别说是妈妈说的,小家伙点着头,可是偏要画蛇添足地加一个“妈妈说”。
好像总是遇到非要说的话不可,唉,这个世界怎么了,离开他果真就活不成了。上班时间,不好发作,她就打电话,主动出击。她是个极要脸面的人,可是,唯独在那家伙跟前,什么都不要。
“中午我有事,接娃!”
“嗯”。
“回去买点菜。”
“嗯”。
“今天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嗯”。
男人毫无表情,只是机械地重复一个“嗯”,她暗自发笑,加了句:“你是猪!”
“你才是!”男人立即反驳。
她扑哧一声笑出声:“你个怂!”
趁坡下驴,没搞定谁胜谁负,就这么好了。一场战争仿佛亏欠下什么,就想对那个人好。两口子又甜甜蜜蜜地开始了新的生活,开始了锅碗瓢盆交响乐。偶尔她的脸色沉沉,他就说:“看你那个球势子!”她也反骂一句,心中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
“亲爱滴,麻烦你给咱拖个地!”她指派他干活,燕窝的蜜抹得溜光:“亲爱滴,麻烦你给咱收拾一下餐桌!”
……
“你麻烦我的事多着哩!”他被“麻烦着”,样子却不恼。
“俺可是大家公认的贤妻良母啊!”女人说。
男人鼻子里哼着笑了小半声。女人知道,他肯定又是屁股在笑了,果不其然,男人顿了顿,说:“我屁股都在笑呢!”
呵呵,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故事里有你有我也有他,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