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像一家私人公司可以拥有甚么程度的权力吗?
像可口可乐和麦当劳那样改变人们的饮食习惯?抑或像苹果、三星那样每次推出新产品便全球瞩目?还是像谷歌、耐克、雀巢那样令你每天都离不开?通通都不是,曾经有一家公司(像这样的公司还要不只一家),攻下了一个国家并统治那里长达近200年!
这家公司不但权可遮天,而且还是人类史上第一家的股份有限公司,那就是在17世纪欧洲大航海时代里乘风破浪的荷兰东印度公司。
统治印度尼西亚的公司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之前的一百多年,葡萄牙人就已经发现印度洋航道并率先掀开大航海时代的序幕,葡萄牙靠着航海贸易所获得的大量财富,引来了其他欧洲国家的羡慕,当中就包括一直在其后急起直追的荷兰。
1602年,这家高瞻远瞩同时恶名昭彰的公司成立起来并开创了后世众多的里程碑,它首先建立起世上第一个股票交易市场——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并以史上第一家股份有限公司的身份上市;同时这家公司从国家议会手中获得了许多特权,包括垄断贸易;与其他国家缔结盟约;发行自家货币;组织军队甚至是统治殖民地,目的只为从远东运回香料和其他珍稀货物,以丰厚的股息回馈上至王公下至市民的一众大小股东。
就这样,荷兰东印度公司拿着出售股票筹集起来的资金建造大型帆船,雇用水手和士兵,一路亦盗亦商的直抵今天的印度尼西亚,当时爪哇海上星罗棋布的小岛仍是由一众小型王国和部落统治。仗着船坚炮利,荷兰东印度公司攻占了众多岛屿,并在1619年把公司总部设在了爪哇岛上的雅加达,而当年由荷兰东印度公司统治的区域,大抵就是今天印度尼西亚的范围。
富可敌国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创业史和荷兰的立国史可谓密不可分,在这之前,荷兰还只是强大的西班牙帝国北方一处湿冷的低洼地区,而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之时正值抗击西班牙霸权的「八十年战争(又称荷兰独立战争)」,股价节节上升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为极具军事才能的莫里斯亲王送上源源不绝的战争资本,在企业与帝国的携手合作下重创西班牙军队,最终在17世纪从疲惫的哈布斯堡皇朝手中,赢得了荷兰的正式独立。
到了166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已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私人企业,旗下有超过150艘商船和40艘战列舰来回海上,在全世界布有2万名员工以及超过1万名士兵,该公司获利同样惊人,股息一度高达40%,当时整个荷兰都陷于东印度公司的股票狂热中。
自八十年战争的中期开始,荷兰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合力开创了为期百多年的「荷兰黄金时期」,作为海上霸权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纵横四海,势力一时无两,但其后在与英国进行的漫长战争中却渐渐不力,导致霸权易手;在战争后期由于荷兰耗资太大,甚至令公司在1799年不得已被收归国有,结束了它波澜壮阔的历史。
经营战争和剥削殖民地是帝国时代最有利可图的生意,在商言商,荷兰东印度公司向贩卖奴隶、奴役殖民地人民等不愿被再次提起的勾当,在当时叫价声此起彼落的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里,可谓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在今天看来,正好给那些大呼市场自由的大企业一个警号和反思,即使在科技水平远不如今天的大航海时代,不受限制的市场力量也能衍生出如此不堪的黑历史,如果在科技更为发达的未来,放松市场规范又会对道德造成怎样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