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故事驼 子 跑 了
曹国民
人嘴快如风。“驼子跑了，驼子跑了，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跑得人影也不见啦！”这个“爆炸”式的消息，最初在湖州东门一带人们口中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全城传开了。突闻这一情况，熟人中戴眼镜的眼镜突然滑落，没戴眼镜的也直呼大跌眼镜，心里都不是个滋味。要知道，那个被称为“驼子”的老总，在大场面上出过“风头”，有过一段时间“辉煌”的人物，可是当地一度小有名气的“红顶商人”哪！
“驼子”老总一“跑”了之，突然消失，人间蒸发，“跑路”前虽没有明显征兆，但他这一跑，顷刻原形毕露，其在湖城市民中刚刚构建的电动汽车商业王国，和他头顶上的一些“光环”瞬间幻灭。未经证实的传言称，“驼子”携家带口逃往了他夫人的老家江西躲债；也有说他逃到了义乌在做生意，今年春节还悄悄来过湖州一趟打探风声。有鼻子有眼的，众说纷纭，纯粹是标签化的思维与法制思维相碰撞。可至今谁也说不清他为什么要卷钱而跑，身上到底背了多少债？
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儒家这一套，我们的老祖宗曾经一直很在乎。可是，当今有不少人却看得很轻，早把它扔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来，在金钱的魔力面前，人真应该是有点定力的。民间借贷，发生在熟人之间居多，因为“熟悉”本身，就是借贷过程中最重要的“信用”。 然而，正如俗话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驼子”们这种被称为彻头彻尾的“高智商骗局”行为，屡骗屡得手，恐怕与他们的“歪胚子”情商所制造的迷人陷阱有关，也与被骗者“聪明过了头”或是“老实得发木”的智商，总以为“钱生钱、赚大钱”，“天上会掉馅饼”有关。当然，其间也有不少人是看在朋友同学份上，出于帮忙性质的。
面对卷钱“跑路”老总的无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多次会上当受骗？
“跑路”老总卷钱外逃不在法外，终究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粗略一看当今社会上类似的人和事，像“驼子”一样卷款“跑路”外逃的老板不算少。据新闻媒体发布的最新消息称，安徽芜湖西山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明一家三口，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高达8亿多，涉及集资参与人员760多人，但只还了6亿多元，还差1亿多元无力偿还。案发后，全家三口潜逃泰国，最终在上年8月底被追逃组从泰国捉拿归案。涉嫌13亿集资诈骗案震动国内保险业的跑路美女老总——上海泛鑫保险代理公司实际控制人陈怡诈骗案，令人深思的是，重罪之下他们仍在狡辩。上海有陈怡，浙江有吴英，而湖州民间借贷一度近似疯狂，数目不仅过亿，还达到了两位数，其间有着类似“驼子”的众多骗客在层层操纵。无论是前者非法吸收社会公众存款罪，还是后者非法集资诈骗罪，两者涉案金额相近。就性质上来看，陈怡行为比吴英影响更恶劣，吴英没有出逃，陈怡却在公司资金链断裂后，和同伙缜密策划出逃。而“驼子”们更是属兔的，一有风吹草动，撒腿就跑。当然湖州还有久逃在外实在混不下去，又回来向公安部门“投案自首”的老总也大有人在。
著名心理学家荣格说过，人在社会交往中都会把自己的真正心思严密地保护起来。“跑路”的老板们尽管经历有所不同，但“跑路”的内在原因恐怕基本相似，不外乎这样几类：经营不善，资不抵债；欠债巨大，多为资金链断裂，无力偿还；涉及民间借贷问题；或是老板以支付高额利息的方式，以投资、合作、资金周转等名义，进行的非法集资活动；同时，也不乏集资诈骗等等。他们大多出生在普通家庭，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有的甚至小时候因家庭贫穷“穷怕了”。学历不高，但都头脑活络，人脉较广，对于金钱比常人看得格外重一些。“驼子”同样出生贫寒，又身带残疾，社会地位低下，本人也一度自卑。改革的春风让“驼子”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鼓足生活勇气来到湖城闯荡，小试身手。得益于好政策，也因人们对残疾人的同情与扶持，他开面食店，做小生意，制环保袋，一直发展到成了湖城首家经营电动汽车的公司的老总，期间，“驼子”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几经沉浮，小有成就，在地方上广播有声、电视有影、报纸有名，还多次被推选为省、市残疾人的先进工作者和优秀代表。小人得志，不可一世。多种先进与荣誉称号促使“驼子”从先前的惊愕不已、暗暗自喜慢慢演变成忘乎所以，有点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贪婪会让人“慢性中毒”，人们虽不知道“驼子”的债权债务到底有多少，反正我觉得“驼子” 已在金钱方面摊上大事了。心理上的包袱远远胜于生理上的包袱，思想上的“包袱”远远要比他背部长着的那个“包袱”要沉重得多。要不然，颇有心计的他怎会连招呼也不打，脚底板抹油，一溜了之。 可见，在金钱的魔力面前，“跑路”的“驼子”们早已是钻在钱眼里，难以自拔了。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认知上出错，还不以为然。一个相互欺骗、伤害的社会，无人可以幸免。我觉得，相对来说，受伤害较重的当属“爱心大使”、湖州彩华印刷有限公司钮氏。这位一直乐做善事、好事的热心肠老总，看到“驼子”为了35万元资金“调头寸”而忧心忡忡，一副愁容，上门求助时，便爽快地慷慨解囊，及时帮助解决了这一“难题”。.未曾想到的是，钱一到账，“驼子”次日便携钱不告而辞……
没有最雷，只有更雷。可不，就在“驼子”骗钱逃之夭夭不久，同在本市印刷行业中，又一企业“女强人”接踵而至，“掳”了民间1500余万元“血汗钱”后，犹如马航MH370飞机一下失联失踪，杳无音讯。害得数十名期盼每月能拿高“利息”回报或纯粹是看在朋友面上帮忙的小姐妹、亲朋好友们个个“头颈望得丝瓜长”，翘首以待，惊傻了眼。据说，这名素称“女强人”的“菱湖阿姐”以前在圈内人缘颇好，受人尊重。然而，人会随着环境而改变。一些与她走得特别近的“借钱友”，可能因此受蒙蔽毫无戒备。抑或一时让高额利息高回报的烟雾“熏”昏了头，有的就连早已约定到期的本钱、利息，都表示不用拿回，放在她那里继续“钱生钱”。还大大方方地拿出自家房屋，帮助画押签字，抵押担保，贷上百余万元款项。有位直肠子学友本身已经有过一次教训，当这位借钱能手又一次向她“临时”借上几千元“调头寸”时，竟昏头昏脑回答：“几千没有，我现在手里正好只有3万！”……有道是，人的贪念越多，心里装的包袱越多，越是寸步难行。对于这位美女老总“借”了千万元巨款迅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坊间猜测不一，我一直心中纳闷思考，此事个中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如今，案情大白，受害人数涉及到三位数左右，捞钱者犯事吃“官司”，身陷囹圄“汏脑筋”，要在森严的高墙铁窗里“蹲”上5年。几位学友相约，准备去牢监探视，毕竟曾同窗三年么。据省女子监狱的领导说，此人进来后，情绪稳定，表现好的。比对今昔如此大的落差，不能不令人一声叹息，这恐怕正是她在为自己的罪孽“埋单”吧！
还能说什么好呢？人生有些事犹如在打喷嚏，打出去的就收不回。有时虽然事先有预感，却总是措手不及，一筹莫展。遇到这种事，正如有位学友老总所说：“钱多的就等于无偿捐助，钱少的呢，看样子也不大讨得回来了”，反正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受害者、*者除了无助、无奈，最高的轻蔑就是无言。这糟糕的结局，有什么办法呢？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的特质。现今“驼子”之流捞钱“门槛精过头”，很会利用自身的长处和优势，花言巧语，向对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展开心理攻势。一些美女“驼子”们更知道脸蛋比头脑有用多了。他们利用子女结婚、自己做生日、企业进货、购房炒房、合伙做生意、救助他人、帮朋友还债等等名义为幌子，大肆“捞”钱挥霍。遭骗的人们啊，你们的心太善良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个又一个“老板”接连不明不白地卷钱逃走了。笔者觉得，“驼子”们这一跑、一溜、一旦“人间蒸发”，逃到熟悉的人们不易看见的地方，或许他们正躲在那里深深反省、痛苦历练，或许还在默默寻求一种解脱。
“人上一百，形形式式”，芸芸众生上千上万，更是殊不同了。当然，这不独指浅浅外表，更指幽幽内心。人们常说，如今是社会转型、社会道德共识重建的时代，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诱惑多多、外在规范特别是制约不够的年代。虽不能绝对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处处有陷阱”，但仍应坚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底线。新时代在挑战法治，更在挑战每一个人的德性、操守和判断力。遗憾的是，在这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道德在不该退场时已经悄然退场，法律在应当担当时却未能担当。稍加摭拾，不难发现，类似“驼子”这样一些深于城府、敏于心计、长于阴谋的混账东东，心真比明目张胆抢夺钱财的强盗还要狠，还要毒！当然，社会本身就是一张很大的关系网，这并不只是中国如此。关键是，这张网中是否有规则，以及一张张有实力的网是否会被限制，不能去损害到其他人，尤其是坑害弱势群体。明白人是能从旁人的吉凶里学会趋避之道的。正可谓：细枝末节，时见闪光之点；点滴毫末，总有端倪可现。但是，现实生活中，还有许许多多善良的人经常局限在一种思维定势中仍然无动于衷毫无察觉！呜呼哀哉！江湖果真是如此险恶吗？我们的思维未必是他们的思维，我们的逻辑也未必是他们的逻辑。人性有幽暗，有心魔……善良蒙羞，友情亵渎，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试问卷钱逃走的“驼子”们，喂，你们这样干，你妈知道吗？
时代在前进，生活要继续。还好我们没有老得这么快，好在我们还有时间反省、思考，还有时间以相应对策来改变这一现状——民间借贷需要阳光化、规范化、法制化，这乃是重中要义，当务之急。
2016、12、巜南太湖论坛》＂菰城民生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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