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你算什么啊!


我曾多年担任晋城电视春晚的策划和撰稿。每年,都会有县区的节目参与进来。每次,看到陵川报送的节目时,我都会感动至哽咽。这,让同事们很是惊讶。不就是家乡的节目吗!至于这样?他们不明白,每每从节目中,我都会看到独属于陵川人的那种气质,那种深刻在每一个陵川人的骨髓里,流淌在每一个陵川人的血液中,几乎要在这世界上绝迹了的独特气质。
这种气质就是憨直厚朴。陵川人在演节目时,全身都在用劲,有十分要用到十二分,从不惜力。因此,陵川的演员看上去笨笨的,狠狠的,投入的,不使用技巧的,也是让人感动的。
憨直厚朴与大山有关。但陵川人却更有着沟里人的特征。山上与沟里总是有些差别的。山里人两眼一放就是数十里;沟里人两眼一抬只有莽莽群山。山里人守着大山不愁活,沟里人却是土里刨金不容易。山里人粗犷、豪放、彪悍;而沟里人内敛、拘谨、温和。山里人高兴时,站在山梁上吼着山歌;沟里人爽心时,闷在家里悄悄地乐呵。山里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沟里人勤俭节约,不事声张。所以,陵川人邀请张绍林大导演拍了一部电视剧,名字叫《沟里人》,而不是山里人,他们有自知之明。
陵川人厚道。这在晋城乃至山西以及河南周边地带都是很有名气的,就连晋城街头挑着担子卖核桃的长治人也自称是陵川人,好为核桃的销售增加些踏实、增加些厚道,增加些销路。确实,与陵川人打交道时,你是放松的,舒展的,不需要使用心机,也无需谋划技巧。一句话对了路,就是朋友,就是亲人。可即便是朋友、亲人,到了一起也是闷闷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外挤着话语,就像窗外抬眼可见的、埋藏着无穷宝藏的太行山般,踏实而沉默。
陵川人倔强,少变通,认死理,厌恶投机取巧。这也是大山所赐。你想啊,像阳城和沁水那样生活在水边的人,竹篙一撑,就“轻舟已过万重山”了。而沟里的人,“自古华山一条路”,要想走出大山看世界,只有靠自己的两条腿,一步一步去丈量,想省却一步,就只能停滞不前了。所以,出十分劲才能做到的事,陵川人是费着十二分劲去努力的,否则,出人头地?难哪!这样的结果就是:陵川人是倔强的,勤恳的,多劳少逸的,有些认死理的,九头牛有时候也拉不回的,也是不相信有什么技巧的。即使偶尔耍个心眼,也是举轻若重的,费的不是劲,还容易让人察觉出来。
但是,就是这样的陵川人,却创造了中华文化历史上的一段传奇:一个县里出了七名状元(当然,把人家泽州的李俊民也硬扯进来了),更有武氏家族,一门出了三名状元!这在全国来讲,也不多见。据《泽州府志》记载,金元时期,晋城地区共产生125名进士,而陵川独占50名,将近一半!可以想象金元时期陵川文脉的昌盛。求学陵川六年的大诗人、大文学家元好问记载了当时的盛况:“带经而锄者,四野相望。虽闾巷细民,亦能道古今,晓文理。”行文至此,我不禁心摇荡而神往之了。
陵川金元盛景的出现与程颢就职晋城有关,也与战乱年代的人口流动有关,比如来自太原的郝氏家族。事实说明,陵川人憨直厚朴的性格一旦遇到一个合适的“催化剂”,必将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前文中我讲到的位于夺火乡勤泉景区(云台山景区的陵川段)内的那段寡妇路。一个柔弱的寡妇,因为丈夫与儿子在悬崖路上双双遇难,引发出了她修路的坚定信念,耗费了一生的积蓄和能量,修通了这条寡妇路。这份坚定,这份执著,这份不干成决不罢休的气概,是独属于陵川人的。所以,才有了上世纪60年代,邢德勇书记率领2000民兵奋战太行山,造林十多万亩的现代植树神话;才有了锡崖沟人耗时30年,用双手凿出的15里挂壁公路……
真不知陵川人心里边蕴含着多大的能量!确实,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引子,一个好的机遇,这份能量将是巨大的、璀璨的、令人咋舌的。
世事变迁,如今的陵川人,在史书中自豪着、辉煌着、满足着,也在现实中自卑着、彷徨着、着急着,路,到底在何方?还需要陵川人共勉,更需要当政者深思。套用香港那首著名的《狮子山下》送给陵川人:人生不免崎岖,难以绝无虑……,携手踏平崎岖,你我大家,用艰辛努力,写下那不朽崇安名句!
文章很好。陵川人憨厚又素质欠佳,看看崇安寺周边,便窥其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