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搬家成功了,这一次我从城里搬了出来,住在了郊外。每一回搬家就如干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内心无比激动。
这些年昆漂的日子里,我已经记不得我搬过多少回家了。昆明的大大小小角落似乎都有过我曾经住过的痕迹。从北边到南边,又从南边到西边,再从西边到南边,如此反反复复折腾,已经记不得我所住过的街道名字或者村落的特性了。
这些年昆明迅速地发展,曾经住过的地方变化很大,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只不过每一次搬家的心境都是一样的,内心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搬家,这是最后一次折腾的要命的迁徙。
这一次搬家是最累的一次,我整整忙碌了两天有余,还请了搬家公司等。搬家最要命的不是因为路途的遥远,而是因为许多杂物总是在丢与舍之间徘徊着,内心总在一些杂碎的细物之上纠结不清。本来不值钱又没有用的东西,可偏偏总把它看着是珍宝,最后就什么都舍不得丢了,什么破铜烂铁都一咕噜地搬走。几年后一看这东西从来未曾用过,而在平时的生活也未曾想起过,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舍不得丢。
朋友问:“这些垃圾你为什么都要?这也不丢那也不丢,搬来搬去,嫣然就是一个垃圾场嘛。”
我内心无比的尴尬,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别人的疑问。我一直也不明白自己,所以也一直在寻求答案。
归根结底,我觉得我是穷怕了,所以总是希望把有用的东西留着,万一某一天某一刻,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这些破旧的东西能派上用场,再者就是这些东西跟随自己多年,好歹也有情感,所以更是舍不得丢了。
但是每一次虽然搬了一大堆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依然要买一大堆东西,似乎生活的所需永远都不够。
以前搬的地方,总有一些清晰的生活气息,譬如半夜听见高跟鞋在呻吟;隔壁楼下的麻将室各种渣渣哇哇的响动会一直到天亮;而楼上的两口子总是隔三差五地吵架,有时拿出了菜刀彼此拼命;屋子后面的马路上车子不间断地急速而过。其实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每天我们都无比忙碌,如同一只蝼蚁一样,攀爬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以为最美妙的国度。
我总是在想每一次的迁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我们所追求的只不过是这迁徙的过程吗?而灵魂深处急需要找到的归属又应该在哪里去寻求呢?
我们深知。即便是一次又一次不停地迁徙和逃离,我们的灵魂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皈依。
如此在大昆明折腾几年,我的内心早已麻木,那些深感的困惑以及多年积淀的尘埃,也被现实的一点一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世俗气息。
世俗的气息是最接地气的,我想我们之所以如此地折腾,就是因为我们的内心总纠结与俗世里那些看不见的欲望。触碰欲望刹那间的那种销魂的美妙。
搬家于我而言,也是一门技术活了,游走于城市的缝隙里,搬家比求得生存要容易的多。有的地方搬,且搬的悠哉,也感觉知足。
有朋友深知我的困境,所以每一次来电总问我,最近房租有木有涨价,生活是否困难、收入是否稳定等。如此反复地询问,我内心都渐而形成了一种有力的恐惧感,那是一种飘渺来自自身未曾有的安全感。
这样的一种恐惧是根深蒂固的,或许是源于自身的一种不自信。
可在夹缝里求生存的人,我总拿捏不稳这样的自信是源于何处。
在一次次的搬家中,我深感疲惫以及本身对生活的茫然四顾。原本以为这么多年的漂泊会对生活里的种种了然于心,最后慢慢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傻瓜。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来。就是做顿简单家常便饭,都能把自己烫的遍体鳞伤。
很庆幸,我又一次搬家成功了。
在这之前无数先知先觉的准备都是为了再这之后又一次搬家而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