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为:知青忆:冬天山里修水库一个人每天要打够600斤石头
天气骤冷,10月底竟然飘起鹅毛大雪,气温降到-4度,雪还没化又冻起了冰,今天下班居然看到多年少见的房檐上的冰柱,还没立冬呢也算是深秋吧,怎么一下子这么冷了呢。
只有在深秋的时候,你才知生命的季节已经悄悄远遁,落叶之下,沙沙的风中,尤其在今日这种骤冷的时刻,很难记起在春天的日子里是如何萌发出希望的新绿。
看着满地的落叶,蜷缩着身子顶着冷风,使我想起那个一生中最绝望的深秋。
那是1969年的深秋,地里的庄家都收完了,本来应该冬闲了,可是村里却要我们到山上去修水库。
水库在离我们村子有10华里,是上山路,要走1个多小时才能到达。说是水库其实就是一个山沟拦腰筑坝,等着下雨蓄水用。筑坝需要碎石,我们的任务就是打石头,把大块的石头打碎成枣一样大小的小石头,一个人每天要打够600斤。石头的来源自己到山上去找,这样就需要男女搭配,男生到山上去找石头,搬到女生这里,再用大锤打开,女的再用榔头打成规定大小的碎石。
每天早上我们很早就上山,走到水库那里太阳就出来了。不敢歇着就得找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一块石头,面前垫一块石头,打石头也有窍门,找好了角度一榔头下去石头就碎了,把大石头一点一点就打成小的了。男生们漫山遍野的去找石头,太大了搬不动,找那些搬的动的,越找越远,找到合适的,气喘吁吁的搬过来,还得抡大锤打开,赶上厚道的男生石头打得小一点,女生就省点事,赶上尖一点的男生,女生就吃点苦了。
收工的时候要排队过秤,经常完不成任务,就扣分了,那时我们都要强,拼着命也争取完成,一天下来腰酸腿疼都站不起来。
那时没有手套,我们就用铁丝做个圈安个把,套在石头上打,免得打着手,拿锤子的手有时被震出血口子,疼的钻心。
那年的深秋,风多、风大、风硬。我们每天用头巾把头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穿多厚的衣服也会被风吹透。那双手被风吹的像老树皮。
每天中午村里送饭来,伙食永远的老三样,窝头、咸菜、小米粥。一双脏手一只拿窝头一手拿咸菜,抢到一碗小米粥,没几粒米,有时候带的碗不够就几个人使一个。稀的不敢多喝,没地方上厕所,上一次厕所跑半里地,也难免碰到找石头的男生,弄得双方都很尴尬。
如果上午石头打得多一些,中午吃过饭可以小歇一会儿。找个背风的地方,双腿伸直靠在山坡上享受属于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有一次我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浑身酸痛的永远不想再起来了。抬头仰望,满眼都是鲜润的蔚蓝色,可是,秋天的爱却深远的看不到希望。偶而,几片轻柔的浮云在眼前悠然的飘动,像小船轻轻地划过,我突然觉得我的灵魂飞出体外,随着那些云朵在空中飘呀飘呀,天空好大呀,阳光好温暖,天空用它那宽广的胸襟包容着我,我完全沉醉在它温柔的怀抱中了。我渴望我的灵魂不要再回到我的体内,就这样永远下去。
直到有人在喊我,我的灵魂还是回到我的体内,看到漫山遍野忙碌的人们,听到叮叮当当的打石声,冰冷的风打在身上,我有些绝望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如果那时侯能有现在的这场雪,也许我们能歇上几天,可是那个深秋不下雨、不下雪,只是一个劲的刮风。那真是一个绝望的深秋。
后来,我们用青春和血汗修的水库根本就没用上,废弃了。
知青是说假话的一代,在我们村住着最好的相房,农民伯伯住草房,,专欺负山里的农民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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