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孩子都应该接触思维绘画

小孩子为什么会喜欢绘画?看上去是一个有点傻兮兮的问题。但你别说,如果认真的去思考一下,没准儿还能看出一些道道,还真有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或许将获得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周易》中的《蒙卦》中是这样说的,“非我求蒙童,蒙童求我。”意思是说,教孩子这件事啊,不是我有求于蒙童,而是蒙童有求于我。你可别小看了这句话,这可是至少三千年前,我们老祖先明确的写在《周易》挂爻辞里面的。这句话道出教育这件事的精妙所在,孩子所喜爱的事物,往往是来自于儿童成长的内在需要。也就是说,这是有着本质、内在的、深层的需求。而孩子喜欢一样事物,除了情感上有所需求的特征外,更多的出于成长的内在动因。也就是遗传在我们基因当中的,与生俱来的内在需求。
儿童绘画被称之为“生命原始的动力”是本能的体现。这个关系不难理解,其实我们也经常能看见,例如男孩喜欢追逐奔跑,嬉戏打闹,而女孩子则喜欢舞蹈和抱娃娃。追逐奔跑的男孩是为了长大成为猎人和战士,抱娃娃的女孩是为了将来做一个好妈妈。而孩子们共同常见的爱好就是画画、唱歌和听故事。这绝不是偶然,这是人类从远古时期就积淀在我们基因里的内在需求。虽然今天的男人已经不再需要去打猎了,但恐怕这个基因,再过几百万年也不会改变。发育中的大脑,渴求一种能够满足这一成长需求的行为,儿童的绘画就是最恰当不过的选项。如果我们能有一个类似于测试cpu那样的跑分软件,来测试孩子画画时的大脑状态话,可以看到画画是他众多行为中,跑分最高的一项。按照约翰·杜威(john dewey,1859-1952,美国哲学家,教育家,实用主义的集大成者)的观点:教育不是把外面的东西强迫儿童去吸收,而是要使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得以生长。
以往的绘画
人们往往习惯于司空见惯,也算是集体无意识吧,只有很少的人才会执着思考它的本质。在人类社会中“存在即合理”并不适用,追求真理的道路往往曲折而艰难。绘画,在中国自古以来都是被当做一项技能在传授的。晚清到民国,当然主要是民国时期,中国开始学习西方绘画,这当中有很多很著名的人物,是他们把西方的绘画带到了中国。但真正让中国的绘画快速发展的是49年后向苏联的学习。他们是中华学习西画的先驱,值得敬仰,是他们的孜孜以求,让西画法在中国生根发芽。
貌似自然而然的事情,中国早期的儿童画教育,也就带有成人专业写实性绘画的痕迹。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西方儿童美术教育也是从写实性绘画当中走过来的。尽管杜威在民国初期的时候来过中国进行讲学,也带来了相对先进的理念,但鉴于当时的中国的国情,这一先进的教育思想,并没有在中国普遍开展传播。在那个急需国家建设人才的年代,围绕以儿童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必然会被抛到了一边,注重的是精英选拔教育。改革开放后,中国人再一次重新认识西方,当中也就不乏对儿童教育重新认识。渐渐的诸多专家学者们开始认识到,儿童美术的教育与写实性绘画,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只要看看中国的中小学美术教材,演变便一目了然,可以说,我们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也相信未来的结果一定的更加的美好,这都有赖于相关的学术专家的努力。但是,这种以写实性绘画为中心的教育方法仍然普遍的存在,历史的发展是有惯性的,看看书店里比比皆是的简笔画、儿童素描的参考书,各种形式的儿童素描班仍然大量的存在,不能不让人倍感揪心。希望能与更多有识之士一起,改变这一不合理的状态,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
什么是思维绘画
美国心理生物学家斯佩里博士(roger wolcott sperry,1913—1994)通过著名的割裂脑实验,证实了大脑不对称性的“左右脑分工理论”,因此荣膺1981年的诺贝尔奖。根据斯佩里博士的研究,人的左半脑主要负责逻辑思维,理解、记忆、时间、语言、判断、排列、分类、逻辑、分析、书写、推理等,思维方法具有连续性、延续性和分析性。因此左脑可以称作“意识脑”、“学术脑”、“语言脑”。右半脑主要负责空间表象思维,记忆、直觉、情感、身体协调、视知觉、美术、音乐节奏、想像、灵感、顿悟等,思维方法具有无序性、跳跃性、直觉性等。
斯佩里博士认为:右脑具有图像化机能,如企划力、创造力、想像力、透视力、直觉力、灵感、梦境等,还具有超高速自动演算机能,如心算、数学,超高速大量记忆,如速读、记忆力等。右脑像万能博士,善于找出多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许多高级思维功能取决于右脑。把右脑潜力充分挖掘出来,才能表现出人类无穷的创造才能。所以右脑又可以称作“本能脑”、“潜意识脑”、“创造脑”、“音乐脑”、“艺术脑”。
一些科学家、教育家基于斯佩里的理论,开始研究均衡左右脑半球的教学法,例如讲故事和珠心算都是极好的培养儿童右脑的方法。在儿童阶段,通过绘画练习,是打开右脑智慧,提升表象思维能力的最佳方式。而绘画,“恰巧”又是儿童最能接受的游戏方式之一。加上一个引号,是因为这个“恰巧”是人类进化的结果,是不知之知。根据儿童阶段性生理特征、认知能力上的特点,以脑科学研究理论为支撑,借助于绘画这种审美的行为,旨在促进儿童思维能力和人格完善的绘画课程,就是儿童思维绘画。
研究儿童思维绘画,不仅需要掌握多学科的知识,还要了解儿童的阶段性成长特点。换句话说,要懂儿童学、心理学、教育学、美术学。所以儿童思维绘画是一个多学科交叉重叠,比较复杂的一个新兴学科。就好比相对论彻底改变了人类的时空观念一样,科学家们在脑科学的基础性研究所取得的成果,也极大的促进和突破了旧有的认知观念,也开拓了全新的教育思路。通过情景教学、思维引导、动手参与等绘画训练方式开展思维训练。目的是全面的提高儿童的思维能力,培育情商和审美的养成,儿童思维绘画是一套全新的教学思路和体系。
通过思维绘画训练,儿童在思维能力方面的收获,远远超出了绘画这个学科所带来的全部收益。传统的绘画学习,侧重的只是技术技巧能力上的训练。而儿童思维绘画,着重的是从小培养儿童的思维方法、艺术感受力、情商和综合的创新能力。众所周知,智慧的培养远比学技术技巧的学习更加重要。思维绘画就是以绘画为训练载体,藉此打开儿童智慧之门,促进双脑均衡发展,是思维能力与绘画能力双重提升的训练系统,绘画是形式、是载体,思维的培养才是旨归所在。
学习思维绘画给儿童成长带来的好处无疑是巨大和深远的。儿童整体的素质可以得到巨大的提升,其教育的意义和作用我们不必在此过多强调了。教育针对的是儿童的整体,而非个别方面的能力。教育成果的评价标准不应该仅仅是某几个学科的成绩,而是全面素质。梦想着通过思维训练,来提高某个学科学习成绩的人,需要转变观念。教育的重点与核心,只能是被教育者整体的全面的素质。教育也是一种思维能力的传授,人有个体生物学方面的区别,成长于不同的地域环境,又有着千差万别的个体意识。所以,要以最普遍的思维方法教化于下一代,才能更好的构筑整体的社会意识形态。培养出思想丰富、心地善良、且富有独特人格魅力的个体。这才是教育的根本目的所在。
思维能力上的成长,不能立竿见影,无法短期量化。有人专门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长期的教学实践以及各方面的研究成果也证明了,思维绘画的确有助于思维能力的提升,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除此之外,动手能力、观察能力必然可以得到增强。接受训练的孩子,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能够得到积极的改善。明显的增进对获取知识的兴趣,间接的促进自信心的建立。审美能力得到极大提升,学习能力、语言能力、适应环境能力等等都可以得到加强。
我们试想一下这样的场景:一个旧有教学模式的美术教师,按照“传统”的作画方法教孩子们画一个苹果。经过这位老师的“精彩”讲解以及勾勾点点示范之后,孩子们经过刻苦的练习,大都熟练的掌握了画苹果的技巧,这堂画苹果教学可谓是“完美”的完成了它的既定教学目标。但请大家注意,孩子们学会的苹果是个“死”的苹果。这个苹果被确定了大小、样式、颜色、笔法和步骤等诸多固定形态的样式。若干年后,长大的孩子们绝大多数已经忘记了那个苹果的画法,个别还记得的,也许还会用同样的方法去教自己的孩子怎样画一个苹果,请问这个画苹果的“知识”的传承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吗?没有,毫无意义可言!这种传统教画苹果的教育方式是悲哀的。孩子们需要知道的不是如何通过某种技法来表现出一个苹果,即便是作为绘画而言,苹果的表现技法也是无穷尽的,单独学会某一种技法毫无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教学是通过画苹果的教学,让孩子们知道苹果的价值,苹果的美,可以深入的了解苹果的内涵,对于生命意义阐释。如果这种学习不能让孩子们对苹果有深入的感知,不知道苹果更深层的意义,所学知识不能上升到规律认识,不能上升到思维层面,更无法通过苹果表达思想和感情,那么这个学习又有什么意义呢。苹果传入中国还不到150年,年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65%,苹果是平安之果的意思。在美国,“苹果派”(apple pie)是一种生活方式。在思维绘画训练中,苹果只是一个“基点”,思维可以由此发散。且不说苹果在生物学、农业、饮食文化上的价值,历史上有三个苹果,彻彻底底的改变了这个世界,我们来认识一下:
第一个是被夏娃摘下苹果,人类从此与苹果结下了某种特殊的关系。这种水果自此被符号象征化,象征着人类的原罪,象征着智慧,爱情,美丽以及纷争。
某一天,第二个苹果击中了牛顿那最具智慧的头,万有引力从此被发现。
又过了若干年后,一个叫乔布斯的完美主义者兼偏执狂创造了第三个苹果,给人们设计了一个全新的感知世界的方式,让一种商品成为一个宗教。
当然“乔帮主”之所以把自己公司和产品起名为苹果,并且以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作为标志,是在向一位英雄致敬,向计算机的发明人——图灵——致敬,图灵就是因为吃了含有氰化物的苹果而自杀。
综上所述,倘若用苹果凝聚着的综合信息,结合各种材料,再配合以一定的技法,在老师们的动情的讲解和循循善诱中,我们得到的会是千姿百态的儿童作品,饱含个性的作品。不但有知识上的了解,更有情感上的获得,思维方法的展开。英国教育理论家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1861-1947)在《教育的目的》一书中这样写到:
我们必须记住:不能加以利用的知识是相当有害的。所谓知识的利用,我是指要把它和人类的感知、情感、欲望、希望,以及能调节思想的精神活动联系在一起,那才是我们的生活。
这些年来,“儿童简笔画”已成为儿童思维绘画发展领域极不谐调的音符。从历史角度来看,传统临摹《芥子园画谱》的习画方式更加禁锢于技法的因袭守旧,现在教育的儿童画历史积淀也严重不足,理论发展滞后。加之受“传统”教育观念等因素的制约,使儿童绘画处于一种杂乱盲目甚至被边缘化的状态。二战后世界的科技呈现出加速上升趋势,世界平均智力水平也加速上升,认知能力大大提高,通讯技术发展让人们认知面相对拓宽,更加强了对于儿童思维绘画创新的呼声。思维绘画的发展,终结了绘画只属于少数有“天赋”的孩子参与的游戏模式。为人们揭开儿童绘画艺术的神秘面纱,阐释了儿童画教育本质,突破了儿童美术教学中瓶颈。相信思维绘画有着光明而美好的前景,也必将造福于下一代。
布卢姆(b·s·bloom,1913~1999美国当代著名的心理学家、教育学家)把教育目标概括为认知领域、情感领域和动作技能领域三部分。这一理论固然被现代的教育学家认同和接受,但对应到具体实践当中,特别是儿童思维绘画教育方面则略显得空泛而力所不逮。基于先贤们的积淀和我们自己在美术教学实践过程中的不断学习和总结,把儿童美术的教育价值分为本能需求、人格养成、思维促进、审美积淀、技能掌握和知识拓展六个部分,也可以理解为六个层次的关系。可以说,给孩子们上的每一节课,都可以对应着不同的目标指向,具有实践的可操作性。
我们提出的这六个部分,与布卢姆的三个部分论断,在总体上是一致的。只不过我们分的更加详细具体,并且把它们按照重要性次第展开,一目了然。以后,我们将尝试着给大家慢慢一一具体的解读,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