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中国商飞公司时指出,“大飞机梦是中国梦的组成部分”,“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大飞机”。
2014年9月19日,中国商飞公司c919首架机正式开始结构总装工作;2015年11月2日,这架飞机完成总装并下线。
2016年12月25日,在完成全机通电、系统集成试验、静力试验、机上试验、发动机点火试验、滑行等一系列试验及首飞准备后,c919飞机首架机交付试飞中心。
据悉,中国商飞公司已经通过中国民航局向欧洲航空安全局提交了c919的型号合格证申请。可见,c919大飞机首飞已经进入时间窗口,这将是我国航空史上里程碑的事件,也是几代航空人盼望已久的大事,首飞的完成将意味着c919大飞机工程取得阶段性成果,有望促进我国大飞机产业加速发展。
c919大型客机是我国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中短程商用干线飞机,飞机机体从设计到制造完全由我国自主完成,而飞机设计的总体方案、气动形状设计及相关试验以及整个飞机制造过程的治理也均由我国自行负责。
在c919大飞机的研制过程中,一大批年轻人涌现出来,1982年出生于沈阳的刘若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是80后的理工男,你很难想象,他已经造了十年飞机,五年前就已经是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结构部副部长,并担任c919飞机的主任设计师兼机体结构集成2级工作包项目经理。
工作履历
2005年,从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硕士毕业的刘若斯,加入了上飞院(那时还是上海飞机设计研究所)结构室起落架组,担任技术员。
2005年6月,任上海飞机设计研究所起落架组设计员;
2007年9月,任上海飞机设计研究所综合结构组副组长;
2009年2月-2010年9月,任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舱门室主任;
2010年9月,任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结构部副部长、c919飞机主任设计师;
2014年1月,任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结构部副部长、c919飞机主任设计师兼机体结构集成2级工作包项目经理。负责c919飞机项目全机结构和内饰的研发、制造及验证。
获得的荣誉
2015年5月4日,刘若斯荣获2014年度“上海市青年五四奖章”荣誉称号。
2016年7月1日,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党委荣获“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称号,刘若斯荣获“中央企业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全国青年岗位能手”获得者。
(以下内容部分转载自《解放日报》)
见到记者,刘若斯看上去还挺严肃。“工作时,他有时会冷不丁地笑起来。”结构部的“好兄弟”苗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们刚工作时,一起到成都飞机制造厂,刘若斯看到自己参与设计的arj21机头被造出来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像小孩子看到自己用积木搭起的城堡一样。另一次,经过55天的废寝忘食,c919的舱门设计图完成了。那可是个大项目,评审会结束,大半夜,刘若斯骑电瓶车回家,路上一边若有所思,一边又笑出声来。
然而,喜悦总是短暂的。造飞机十年,从arj21到c919,多少挫折和困顿,消磨人的耐心。研制全新的商业飞机,绝对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工程。别人看得到的喜悦之外,刘若斯内心深处有一种责任。“造出民用客机,和国外公司一起竞争,用品质让客户选择我们,得多带劲儿!”这是刘若斯在读书时就有的一个梦,他称之为信念。
三个星期之前,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举行了一场特殊的“欢送会”——年龄超过70周岁以上的老专家、老师傅将不再被返聘。说起这些老专家,刘若斯的言语里满是不舍,“他们设计过 ‘运十’,是中国民机事业的开路人。”
“较真”,这是刘若斯从这些老师傅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两个字。2005年,刘若斯毕业刚进入上飞研究所的时候跟着的第一位师傅是戴书贵,这是位飞机起落架设计方面的专家。做飞机结构设计,画图是每日基本工作之一。“虽然我们在学校里有工程制图这门课程,但是实际应用当中的要求和学校学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刘若斯回忆起自己的“菜鸟”时光。 “大到虚线、实线、比例尺,小到标点符号错别字,老师傅们每一次看图都不会放过。画不好被退回重画是常事。”刘若斯说起老师傅在画图上“较真”这事还是“心有余悸”。“不认真怎么行呢?那可是天上飞的东西,装着人命呢。”戴书贵常说。经过十年沉淀,刘若斯已把“认真”二字融入工作并传递给了刚进入上飞研究院的新一代飞行器设计工程师。
2009年,刘若斯担任舱门室主任,当时舱门室承担了c919舱门设计出图的任务,并且按照要求,刘若斯和他的团队必须在60天内完成这项出图任务。在做前期准备工作的时候,刘若斯发现还有很多技术问题跨不过去,一旦提高不了工作效率,项目组就根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问题如何解决?刘若斯发现,若有一款软件可以提高工作效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找遍国内外各种资源,都没有现成的软件。怎么办?那就自己写程序编个软件吧。因为大学期间刘若斯自学了很多编程语言,正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一把“炽热”。2009年的清明节,刘若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把vb等编程语言嵌套在catia中,成功设计出一个软件。这个软件帮助团队把原本需要两三天才能完成的工作缩短到两个小时。
“多亏了这个软件,我们在第55天的时候顺利完成了机舱门的出图任务。”对于这个软件,一直在结构部舱门室任职的武戎戎很有发言权。 “工程师的工作嘛,就是不断发现问题,然后去解决问题。”刘若斯说。
2014年,经过先前的磨练,更艰巨的任务摆在刘若斯的面前:加快与机体供应商协调,确保c919首架机按时下线。不管是供应商们还是工程师们,大家都是第一次造飞机,而这次碰到的事情又异常复杂——在规定时间内既要协调设计与机身的接口,又要对接好机身制造与总装的接口,以及协调好设计与总装的接口;既要达到适航和质量要求,又要再次提速。
要知道,和他们打交道的供应商团队平均年龄比他们大了将近二十岁,他们能接受刘若斯和他团队的指导吗? “那我们就用‘腿’说话,以理服人。”刘若斯说到做到。
第一阶段,多去供应商生产地跟产。c919供应商散落在中国的东南西北,于是那一段时间的刘若斯简直成了“空中飞人”,为了不耽误工作日的设计研发,他往往选择在周末飞赴供应商生产地。跑多了,人也就熟络了。
工作进入第二阶段,那就要找对人。经过前期的交流之后,在后期,刘若斯通过电话与相关人员一一沟通,摸清了现状,梳理了任务,找准了难点和关键点,并根据团队任务特点确定了团队建设思路。就这样,刘若斯和他的团队与供应商之间建立了流畅的接口,成为顺利完成任务的前提。
“68500个零组件,940000个紧固件,凝聚了主制造商、供应商、审定中心和所有参研单位、个人的努力与汗水。”,刘若斯很是感慨。刘若斯所在的结构部一线团队设计人员近200人,负责了c919全机4万多个结构零件,80多万个紧固件设计,要协调的供应商单位多达87个,独立交付的产品有116个。
“包工头”刘若斯深知靠自己一个人纵有三头六臂也玩不转如此浩大的工程。面对紧缺的人力资源,他整天打兄弟们的“主意”有招出招,第一招——“分”:成立综合管理室,把计划经费管理、系统集成管理、适航管理这些管起来,通过管理过程逐步改进,抽丝剥茧,化繁为简,减轻设计负担,保证所有设计员更专注于技术工作。第二招——“合”:专业互助、资源动态管理,对有些任务紧张的专业,就由其他相对宽裕的专业火线支援,例如中央翼支援舱门,中后机身支援前机身。从而自顶层确定了团队工作目标、工作思路、总体架构、人员组成、工作模式等,为团队管理细化和工作开展奠定了基础,也为推广团队改革积累了经验。
在刘若斯的带领下,团队于2014年5月份和9月份首先完成了c919飞机大部段的交付工作,为c919飞机的总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造飞机这个行当,听上去高大上,但其实对于年轻人来说,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并不容易。“刚进来的时候工资是不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达不到同龄同学、朋友的水平。”刘若斯说,那时不少同事跳槽去了待遇优厚的汽车行业。加班是常有的事。从早晨九点,连续开15小时会议后,接着去试验场跟飞工作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也不是一次两次。“在中国民用飞机最低谷的时候不少人离开了。”
为什么能够坚持下来呢?刘若斯笑称,可能是因为自己“反应比较慢”,还没来得及跳槽,大飞机项目启动了,“大干一场”的历史机遇来到了面前。“我碰上了中国大飞机的黄金时段,可以有条件一直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业。”和老一辈比起来,刘若斯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生对了时代。
“中国的大飞机正是起步阶段,我们不缺好的工程师,缺的只是经验。我们正朝着太阳飞去。”说起大飞机,刘若斯会变得很感性。
最近刘若斯和同事们还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微电影,名字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讲述飞机制造以及那些关于青春、关于梦想的故事。在他们的办公室里,新出炉的电影海报,很有“偶像剧”的范儿。
【记者手记】
国产大型c919客机今年将首次飞上蓝天。从“运十”到c919客机,中国民用飞机制造业在曲折中走过30多年。尤其是研制c919客机这八年,一路坎坷,走到今天极为不易。
造大飞机,如今的中国不缺资金、设备,最缺的是人。“运十”之后,中国民用飞机制造经历了20年“停摆”,大量老一辈的飞机工程师没活干而无奈离去;本应成为中生代的一批批航空器专业毕业生,难有机会在国内实现抱负。
当国产大飞机项目启动时,聚在一起的主要是两批人:经过运十年代、头发花白的老专家和刚走出校园、一腔热血报国的年轻人。一老一少,中间年龄层稀缺,成为飞机研制项目最大的困难。
这样的队伍能行吗?8年前,很多老人本该享受退休生活。最近,中国商飞考虑到老人们的身体健康而规定,不再聘请70岁以上的老专家、老师傅。老人们虽有些放不下,但他们纷纷表示宽心,因为他们发现,8年前的那些年轻人,已逐渐可以独当一面。刘若斯就是其中一个。1982年出生的他,30岁就当上了拥有200多人飞机结构设计部的副部长。一方面,体现了企业用人不拘一格;另一方面,体现了“80后”、“90后”这一代青年的担当。
arj21新支线飞机即将投入商业运行,c919大客机准备首飞,这些巨大的阶段性成就中,凝结着来自刘若斯这批“80后”“90后”年轻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奋斗。他们摆脱了“怕吃苦”、“缺乏责任心”等标签,真正成为“中流砥柱”。
2017年,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我们一定能够走好我们这一代人的长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