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口旁的石榴新村,让南京人又爱又恨!

1956年前后建成的石榴新村,如今已六十岁有余。
被王府大街、秣陵路、丰富路、建邺路环绕的它,离南京最繁华的新街口商圈直线距离仅仅只有一公里。
然而,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石榴新村”时,第一个出现的问题是:“石榴新村什么时候拆?”
高低错落的棚户区,逼仄狭小的生活空间,好像确实和身后的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
毗邻闹市的石榴新村,时光仿佛在这里驻足。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间,至今仍然保留着七八十年代的生活方式。

晚清时期,石榴新村还叫“南草棚”,放眼望去都是成片的茅草房。
直到近代改善修建,因此地古名“石榴园”,所以最终定名为——石榴新村。
随着家里人口的增加,平房渐渐不能满足居住的需求。于是将房子向前后扩张,加盖楼层成了大家的选择。
如今石榴新村中狭窄的过道,的的确确造成了生活的不便。
伸个手就能碰到对面人家的窗户,住在这里的南京人早已习惯了每天和邻居“0距离”的接触。
散落的电线,砌在路边的水池,叮铃铃从身边穿过的自行车,让人有一种穿越回上世纪的错觉。
棚户区的火灾隐患一直是重点,在石榴新村转一转,三两步的距离就有灭火器存储点。
每一户没有独立卫生间,于是原本就狭窄的街道,进一步被大家占用。
择个菜洗个衣服,统统都在街边完成,通常是和邻居一边聊天一边就做完了。
共享单车同样也蔓延进了石榴新村,各色的自行车队堆叠在墙根儿底下,透露着一种无可奈何。
逼仄的生活确实给这里的住户造成了许多的不便,紧邻商圈的石榴新村,却有一种完全抽离都市生活的慢节奏气质。
同时邻里间客观距离的被动拉近,不可否认地也让这里的人际关系更加紧密融合。
生于斯长于斯的南京人,长时间被这种缓慢的生活节奏滋养,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平静和从容。
脱离都市感的石榴新村,保留着南京人心底最温柔的儿时回忆。

从美食云集的丰富路拐进来,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石榴新村就像一个年迈慈祥的老者,带着一种特有的气定神闲。
家里淘汰下来的洗脸盆,挖点儿土就种上了小葱。
小葱长得快,平常烧菜缺了直接掐下来洗洗就能用,偶尔邻居烧鱼少了葱,打声招呼就行。
贴着阳光地遛弯儿的狗狗,谁看到都要逗弄两下。
从这家的卧室串到那家的厨房,条条巷巷之间的小路,它却认得门儿清。
厨房紧邻着马路,平时下班回来闻到饭菜香,总是会忍不住撩起帘子来看看烧了什么好菜。
煮了红烧肉或是zan了鸭子的主人,也总是会硬塞给邻居家的小孩儿尝一尝。
代收快递的小卖部门前,是爷爷奶奶的聚集地。
下下棋打打牌,聊聊天吹吹牛,在午后阳光的沐浴下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或者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家长里短。
石榴新村里,还藏着一家真正的“无名面馆”。
老板的皮肚都是自己做,品质和口碑都非常都保重,十来平米的小店也总是坐着满满当当的食客。
参天的泡桐树,横亘在两栋楼之间。
淡紫色的花朵盈盈地垂着,春天的风轻轻地拂过,整条巷子都充斥着淡淡的花香。
喜欢养鸟的大爷,茶余饭后总是会在一起交流经验。
什么样的虫子更好啦,鸟的叫声怎么分辨啦,毛色够不够亮啦……
生活中那些美丽的小惊喜,是需要自己创作的。
自己打的花架,放上绿萝和多肉,从这里走过的人都会看上一眼。
单一的绿植总是太过单调,真花又难于打理。
那就买上几只假花吧,随意地插在茂盛的植物间,也算是这小巷中亮眼的春色之一了。
住在这里的老南京人,总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在完全抽离都市感的石榴新村,却能找到生活最初的平淡与幸福。

围绕石榴新村的话题,好像总是逃不离一个“拆”字。
外人艳羡的一夜暴富,对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老南京人来说更多的还是冷暖自知。
其实,越来越不便的生活环境,已经让一部分人离开了。
偶尔休息的下午,住进楼房的曾经的邻居还是会回来看看,坐在巷子口和老朋友聊聊天,去无名面馆吃一碗皮肚面。
有的人离开,有的人留下。
这个隐匿在南京最繁华地段的棚户区,也许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
可是,它曾经给予我们关于家的概念,曾经带给我们的青春回忆,曾经告诉我们生活可能的样子,一定会成为余生最温暖的回忆
来源:南京吃喝玩乐